素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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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手·TOV·阿列克谢中心】Another Beginning(Ⅳ-001)

[2014/3/25-2014/5/16]


※大纲/masaki0701


Ⅳ波折


Ⅳ-001


杜克·邦塔雷被安排编制入队的命令,在骑士团当日的午休到来之前下达,同时被提交到该队队长手中的还有一份出自于本人之手的申请书。对待那份由现骑士团长所下达的书面命令,阿列克谢仅是瞥了一眼便将其抛到了桌面上。这份书面命令委实没有让人多去关注的意义,因为这必然是由某个高出骑士团许多的存在于背后指示下达的。骑士团长的亲笔签字不过是一个能让这份命令书更显正式的装饰罢了,不过倒是也足够提醒阿列克谢,让他记起如今坐在骑士团最高点的人,已经不再是多雷克·德罗普瓦特了。


三年前,前任骑士团长的多雷克于正当壮年之际提前引退了,并且就此踏上了云游之行。这一决定下得颇为突兀,使骑士团上下乱作一团却又无力去进行任何干涉。毕竟,连克鲁诺斯十四世的亲自出面挽留都未能打动决意以下的多雷克。于是继前团长后续的接任者也只能在皇帝的默许下,经由评议会的布置草草上任。


能够立刻接手骑士团的管理,这位继任者自然也多少有着自己的理念,但既要关注皇帝的心思又要听从评议会的管理,同时身陷双重顾虑之下的现团长始终把握不住大局,因此也就成不了气候。

这样一来,或许就不仅只是坊间流传,而是当真连皇帝和评议会都把这位新团长当成了在骑士团重新迈上正轨前的一个过渡。不过,不同的无非是后者理应希望这次的过渡能持续得更久一些,以便趁机巩固加强评议会对仍是其附属的骑士团的统治,而克鲁诺斯十四世和他的共谋者则不允许这样的局面继续维持得太久。


所以,才有了现在摆在阿列克谢面前的这两张纸。这位骑士队长对于来自上层的命令书只是胡乱地扫阅了一番大概,可对于另一张申请书,他却拿在手上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这张申请书显然比另一张命令书更值得一看。理由非常简单:这一整张纸,都是杜克自己写的。


以杜克·邦塔雷的身份,找人代笔一张入队申请书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甚至在当今的帝国制度下,这是高贵之人理所应得的体面。但是,杜克没有让阿列克谢感到失望。他亲自提笔写了这份署名为“杜克·邦塔雷”的申请书,虽其上所书内容大多亦不过是泛泛之言,可流畅清晰的下笔与优美的字体则让阅者大为赏心悦目——这正是符合杜克给人所留印象的笔迹,这也才是符合杜克高贵身份的申请书。


从笔迹中能够看出书写者本人的态度。哪怕身份特殊如杜克,理应被教导的懂得该如何隐藏起自己的心绪,阿列克谢却依然能够从笔迹里判读出杜克对于亲笔撰写申请书一事的不排斥。也就是说,杜克对于加入骑士团并归属于阿列克谢队一事,心中并不排斥。


清楚得知此事后,阿列克谢感受到了由心头巨石落地所带来的轻松感。坦诚而言,不论局面怎样混乱,现在,他或者克鲁诺斯十四世最不愿意做的便是勉强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贵族去涉足一些其本身无心参与其中的事。尽管按照杜克的能力,就算无法完美办成吩咐下来的事,他也一定有方法周旋在其中。阿列克谢不愿过多为难杜克便是出于对其这份能力的欣赏,而克鲁诺斯十四世则还要加上多年来亲身抚育所留下的舐犊之情。


好在对于编制入队一事,杜克是乐意的。阿列克谢重复想着这件事,然后再度确信这将会成为骑士团在当前情况下,踩着帝国制度持续往上端迈进的一节重要阶梯。


骑士团方面的状况就是如此。至于在阿斯比奥方面,最新传回到阿列克谢手上的消息是关于新型魔导器的研究进行得“不太顺利”。可是任何当事者都明白,能让研究进展得“不太顺利”,就已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了不起之举了。这意味着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担当主要提案人的赫尔梅斯对于魔导器该怎样进行进一步的革新已经有了大方向上的把握,而且清楚自己想要达到的究竟是何种程度上的结果。单是这一点,就彻底超越了帝国自数百年前开始注重于魔导器研究以来的全部先人。在对这一发展进度深感满意的同时,阿列克谢也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至于赫尔梅斯本人,则把至今为止绝大部分成就的获得全都归功于阿斯比奥内得天独厚的研究氛围。只要是与魔导器有关的事,不论实行起来有多辛苦,也不会有人叫苦连天。在阿斯比奥,所有人都有可能针对某个问题与提案人进行激烈争吵,也时常在研究进行前就过分详求细节,却绝不会有人在讨论之中混夹进毫无意义的插科打诨。尽管身体藏在看似相同的长袍下,但魔导士们的性格则各自迥乎不同。几乎每个阿斯比奥人的大脑里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当讨论时彼此的意见和观点相互交汇碰撞在一起,便时常会迸发出崭新的思维火花。


就算是头脑里没有好想法的人,他们在魔导器研究进行的途中,也都有具有非同一般的执行力。每当听到赫尔梅斯这样描述自己在阿斯比奥的研究日常,年轻的骑士队长总是颇感羡慕,继而反观自己期望能在骑士团内进行的改革却依然是任重而道远。


以及,不仅在研究这一方面上的进展十分顺利;在另一方面上,这位克里蒂亚人于学术都市内的生活已经逐渐安定了下来。


经过阿列克谢的安排,赫尔梅斯在阿斯比奥内拥有了一间单独的住处,自然毋需继续常住于开设在图书馆内的旅店里,可他仍是每过几个月便会往返在阿斯比奥和特姆萨山之间一次。阿列克谢明白再强烈的求知欲也无法盖过赫尔梅斯思念女儿的心情,于是对这一行为给予了特别的默许,并派遣值得信赖的骑士来回地长途护送。面对好友充满善意的体谅,赫尔梅斯当然回以了真心的感激,留在阿斯比奥的日子也就更迈力地投身于研究。他的勤奋在研究队伍之间引起了良性的传递,因此,阿列克谢的这一体贴之举又反过来进一步地加速了魔导器研究上的进度。


至此,终于彻底回顾了一番自己、好友与骑士团在三年以来的种种经历,阿列克谢颇为满意地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几步跨到了窗边。透过结界所见到的天空上尚无一丝云翳,这恰能预兆着整片麦奥其亚平原在近期都将会是适宜散步的绝佳天气。边欣赏着窗外风和日丽的景色,他边察觉到自己竟然已迫不及待地想让时间飞快前进到杜克抵达骑士团报道的那一刻里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可以外出散散步。不过得等到工作完成之后。”


凝视着窗外出神的杜克应声扭回头,但依然埋首于浏览文书的阿列克谢却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话音落下后便立刻用手势示意杜克将已审核完毕的十数份文书以最终送达机关部门为依据,进行进一步的分类。杜克在低声应答后领命,并迅速着手对文书做起了分类。


眼下,在场无人会再去追究阿列克谢与杜克对话时所省略的敬称。这不仅是因为现在正处于骑士团的工作时间,两人之间的职位有上下级之分,还因为阿列克谢和杜克之间的关系亦变得比过去更为亲密了。同处一队之后,他们有了更多能用于交流的时间,也有了更多的机会来了解对方。杜克入队已有两个月的光景,而两人仅在工作合作中的对话总量,合计起来计算甚至堪比杜克入队前半年的分量。


“下个季度拨发给骑士团的资金预算还是一样严苛。”


针对某份有关于金钱流通的文书,杜克作出了如此的评价。对此,阿列克谢报有同感,不过现在的他暂且还不具备就此问题在议事堂内与评议会成员进行讨价还价的权力。他又快速地扫了一眼标明在文书上的那些数字,并立刻在脑海中将单纯的数字转换成了队伍和研究团队在未来一个季度内可能执行的各项实际操作。看来想要仰仗评议会的资金预估失误来实现阿斯比奥内研究层面上的突破终究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过好在魔导器的研究在名义上仍是归属于帝国直接管辖,所以有克鲁诺斯十四世的暗中扶持,下个季度里研究的稳步进展依然是有所保证的。


“至少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阿列克谢如是评价。尽管受到了来自于评议会方面的资金压制,但在能够继续维持原订计划的前提下,这位擅于把握局面的骑士队长也并不会随意多言。倒不如说,一旦考虑到进行资金调度的对方是打算趁机进一步掌控骑士团的评议会,他甚至觉得罗列在文书上的数字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毕竟只是拿捏鸡蛋而已,又何须费太大的劲。”


阿列克谢再次开口,而言下之意自然是暗指现今这位新上任的骑士团长对待评议会的态度。因受制于评议会而无法抓准大局的骑士团长,其至今为止的作为举止虽然都颇为平庸,不过也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没有留给评议会大张旗鼓严令声讨的机会。精明如阿列克谢,当然亦将这位骑士团长的平庸纳入了自己的考虑之中。


正像他之前所言,评议会在下个季度对待骑士团的态度显而易见地表现得有些过分手软。现在的这位骑士团长无疑是无法被阿列克谢当作合作者来看待,却并不代表着前者无法被后者加以利用。不如说,那个可以被利用的效果已经出现——自阿列克谢加入骑士团以来,评议会对待骑士团的态度,就从未有过类似于现在这般放松警惕的时候。


就像下棋一样。评议会对散播在骑士团这一盘面上棋子的控制每退一步,皇帝手中所握的棋子就能随之前进一步。对于皇帝和皇帝手边的棋子来说,眼下恰是一个向前迈步的绝佳机会,可这对克鲁诺斯十四世与阿列克谢而言的有利局面,却是正在逐渐松懈的评议会所未能觉察到的。


或许是早已把握清楚了当前的状况,所以在阿列克谢重新恢复沉默并开始专心于手上的工作后,杜克亦没再围绕着那个话题多开口一句。剩余的工作很快便在两人迅速又并不草率的整理之下完成了。边暗自感慨着当日的工作量不算太大,阿列克谢边舒了一口气,斜眼时瞥见摆在桌上的计时魔导器所指向的时间是午后五时刚过。


下午五点,天还未呈现出明显的暮色。这个时点,将晚餐作为下一步的打算直接去往食堂也未尝不可,只是依两人的习惯而言,现在就于尚未聚集多少人的餐厅内入座显然是有些嫌早。


“我先告辞了。”与阿列克谢此时的踌躇相比,杜克心中似乎对这段空余下来的时间早有规划。这毫无迟疑地道别让阿列克谢不禁在杜克出门以前出声叫住了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天气很好,我想在附近随意走走。”


杜克的回答并无隐瞒之意,而所给答案也与阿列克谢起先所猜相符。哪怕当日的工作强度不重,因为各种额外因素的拖延,两人能在天色转暗前就结束工作确实是少有的。此时,外出散步亦是可供阿列克谢参考的选择之一。


“看来你也有同样的打算。”


或许是不愿在门前耽搁太久,这次是由杜克先一步开口。他的判断恰好替阿列克谢省去了选择的工夫,原先还有所迟疑的骑士队长顺势起身,几步追上了杜克。


“正是如此。”在身位持平后,阿列克谢才用言语回答杜克。随即,又像是时机正好那样地借势反问:“不知能否有幸同行?”


虽是早已计划好这一外出散步的打算,但眼下这个时点,无论有何行动都终究只不过是晚餐前的打发时间。于是,无心再多去寻思借口的杜克也就没有拒绝阿列克谢的提议。


黄昏时,骑士团内的景色自是和白昼或入夜后大不相同。杜克沿着道路外侧不紧不慢地走着,阿列克谢则与杜克并肩同行,只在水平线上相隔有几步远的距离。


两人此次散步的目的地暂时定位于中庭。使用本部内的通道,从队长室去往中庭只需经过几条不长的走廊,可若是想从建筑物外前往中庭却需颇绕一番远路。对杜克而言,此次外出意在散步,本就不介意于路途远近,只想尽量接近一些栽植于路边的树木花草。而阿列克谢则纯粹是想借助活动身体来放松先前工作中一直未曾休息过的头脑,此刻比起尚在考虑道路的杜克,他跟随的脚步反而有些被动。察觉到了阿列克谢对待散步本身的心不在焉,杜克也毫不客气地享受起了这份难得的清静。


在草木的包围之下,杜克感到了一阵放松。拂面而过的风中夹带着植物的香气,他的脚步就此略微有所停顿,随即悄悄地将一声短暂的叹息藏进了这阵微风之中。那是一声疲劳的叹息,但杜克显然不想被任何人发觉。毕竟常年随侍在王城中的经验,让他比阿列克谢更能习惯于去充当一个棋子的身份,也更有身为棋子的自觉。对于皇帝和阿列克谢以骑士团为据点与评议会进行的争斗,他早在撰写入团申请书前就听克鲁诺斯十四世说过一部分,而在真正编制入队后,杜克又自己感受到了一些。


杜克的身份是传话人,这一点在加入骑士团后也并没有发生改变。为了使在立场上无法轻易见面的二人能够顺利地进行沟通,他肩负着传递双方观点的使命。对待正悄然上演在帝国内部的这次革新之举,杜克自能了解到其中的重大意义,并且,他也愿意承认这份意义。只是这依然无法抵消他在参与其中后所感受到的疲劳,而一旦加入到他人的计划中,退出便已成为了不可能。所以,杜克只能期待着借助各种各样的零散机会来多少消除一些不断累积下来的疲惫。譬如说,本次的散步。


紧沿着折角的道路一转,在杜克的眼前出现了大片更为浓重的绿色。中庭已到。此次散步在外,所走之路自然比起平日穿梭于本部之内要长得多,可在杜克的眼中,这段闲散时光却显得极为短暂。


一路至此,阿列克谢始终未发一语,起先与杜克并肩的脚步不知何时也稍有落后。此时眼见原本领先自己数步的杜克不再前行,而是停在原地回身等待着自己赶上,他便也加快了步伐。


“已经满足了吗?”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几步后,阿列克谢问。


眼下尽管天色渐暗,自然光线却仍很充足。更何况,骑士团内四处都像扎菲亚斯内一样配置有照明魔导器,只有黑暗是绝对无法成为阻碍散步的缘由之一的。虽不至于能够无休止的陪同,但阿列克谢自认再以散步的名义跟随杜克多走一些路却也并无所谓。在他的脑海里,还存储有足够多需进一步去考虑的事情可以在散步的同时被细细咀嚼消化。


“的确,已经够了。”


在点头过后,杜克回复的语气里也已无法再听出丝毫的眷恋,只是突然之间,他本是看向阿列克谢的视线却开始缓缓上扬。用不着跟着回头确认,阿列克谢也立刻了解到在突然间吸引了杜克注意力的是何物。


——是星星。


建立在扎菲亚斯之外,仅有些许边角与笼罩在近处的巨环所重叠——在骑士团本部的室外,天色昏暗后无疑仰头便能看见漫天的星辰。站在阿列克谢面前的杜克,此刻,他看向天上星辰的眼神正如初见一般的专注。

仿佛忘记了前一秒由自己口中所说出的满足,杜克沉默地看着在越来越深重的夜幕里那一片四起的星辰。他的模样,似乎像是要将这片初现的星夜全都尽数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恰在这样一个时点,杜克听见阿列克谢的声音再次在这片星辰之下响起。


“我有一个提案,杜克。”


自己已与阿列克谢熟络到可以直呼己名的程度了吗?这个念头在杜克的意识中一闪而过,却终究没有引起他多余的在意。他看着头顶的星星,边倾听着阿列克谢在四下无人的中庭里的这番轻声低语。


“时间不是现在,也可能不会在近期。但会有这个预定。”


好像同样被头顶的星辰所吸引,阿列克谢的话语间也时常有着犹豫般的停顿。


“在情况变得更加明朗之后,会有一次巡礼。帝国管辖下的所有城市都会成为巡礼队的落脚点。”


阿列克谢的语速越来越慢,可每一句之间的间隔却在变短,由此可见他已思考完毕,而所言亦的确出自于真心。


“怎么样,你愿意加入这支巡礼队吗?”


这位骑士队长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数分钟后,之前各自仰望着头顶星空的两人几乎同时回神,彼此间未多加言语便先后走向了通往建筑物内的门。这次,却是阿列克谢走得略快杜克一步。

审视着对方的背影,缓缓跟随在后的杜克暗自思索着。那个问题想要先一步预支一个本该属于未来的决定,故他暂且还看不透阿列克谢当前的想法。不过,杜克却发现自己在针对向那个问题时的想法显得非常乐观。


并不是要他现在就作出一个不可再度变更的决定,指向未来的答复向来就都留有余地。而且,就算要他当下立刻作出抉择,身为一个在棋盘上随皇帝之意思进退游走的棋子,能够暂时离开等同于帝国权力之心脏的扎菲亚斯,像自己已然退役的剑术恩师一样远离帝都,在各片大陆上往返行走——


的确。想让杜克·邦塔雷决意参加一次远在未来的巡礼,这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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