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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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娘回馈·战国无双·元就中心】人与城

[贺吉田郡山城筑城成功]



迈步走出房间以后,元就伸腿套上了自己为外出准备的草履。只是那双在室外冻了许久的草履在刚被套上脚时还是冷冰冰的,这股意料之外的寒意让元就在穿上草履的同时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为了更好地适应室外的气温,穿着草履的他只得默默地在走廊上坐了下来。好在此时,他养着的猫从房间里追了出来,元就便顺势伸手向了这只立刻倚靠上了他的猫。


就在入春以后侵及体肤的料峭寒意里,他能感到在由自己的手掌所抚摸的柔软毛皮上还留着从火盆边带出来的温暖。边用手指搔着覆盖在细毛下的脖子,他边专心致志地听着不断从猫的喉咙里发出的毫不含蓄的呼噜声,不知不觉间所穿的草履就已经被自己脚心的体温捂暖了。


元就从柔软的毛皮上收回了手。尽管不论是猫还是他似乎都有些不舍得,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拖沓:今天让他走出房间的理由并无其他——是为了进行例行的领内视察。


在领内的周边进行视察,无疑是作为一名领主所应尽的职责。

元就踩着脚下的草履,慢慢地从走廊上站了起来。虽说在甫一起身之后便试图留住暖意般地立刻把两手收进了袖口,然而当一开始从被火盆温得暖暖和和的房间里走出门时,他到底还是表现得义不容辞的。不过就在接下来,按理已做好了外出所需准备的元就却没往马厩的方向去。


体感上的确还会觉得有些冷,可在日子上已经到该春耕的时候了吧?


身为领主,元就发自心底地不愿打扰领民的生活,所以他的头脑里时常地会考虑到了有关于时节的事:在明知农忙的时候还要特地表现得引人注目,这并不值得夸耀。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他才下决心舍弃在冬季外出时养成的骑马的习惯,改为用自己的腿在城下步行着走一圈。


至此,把自己的观点一一在心里罗列明白了,元就脚下跨出的步子反倒跟着慢了一拍。之前他所拥有的全部念头,都是站在正确的立场上、以勤勉的角度进行的思考。而在那些思考都被整理清楚以后,涉及其他层面的思绪也开始纷纷涌上脑海,让他又转念好好地想了一想。


说是考虑着避免被人发现而不能骑马,这样的自己难道不就是借着视察的名义在外悠闲地散步而已吗?


一个考虑得极其随便的解释,随即自然而然地浮现上了思绪的表面。冲着迎面无人经过的走廊,元就眨了一下眼睛,此后便因为偷懒的打算得逞地太过顺利而露出了高兴又有点过意不去的微笑。


既然如此,干脆就彻底地用放松的心态对待这次的外出吧——从他看似懒散的眼神里闪现过了一抹狡黠的光彩。而等这样的想法刚刚从他的脑海里窜出一点苗头来,他那双几乎要比思绪更快抓住偷懒机会的腿所迈出的步子,就已变得颇为随意了起来。

要知道“人的头脑中一旦有了想法,身体便会立刻跟着有所行动”的这个说法用在捡着了一次躲懒机会的元就身上,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因此在心思和身体都变得懒散的当下,联通走廊与外院的短短几步路在他的脚下亦就跟着被不紧不慢地走得像是在散步。以至于花了比往常多出一半的时间,元就的草履才慢悠悠地踩上了外院的细沙地。


当双脚在细沙上站定,元就扬起头做了一次深呼吸。他的鼻腔之间立刻涌进了一缕早春的雾霭。呼吸着外院里湿润的凉雾,确认着飘浮在外院空气里的那缕尚还未能传递到室内去的早春气息,元就不禁感到自己原先因久坐而变得酸痛的四肢,全都在此刻怡然自得的心态下获得了舒适的松懈。


只不过那诱发了他全身心地松懈的原因,或许并不仅是出于那缕正逐渐浸湿着他两手衣袖的山间水气。暂且转回了脚步,元就转身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在先前才刚刚穿过的走廊。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此刻,注视着背后那条早已走过了无数回的走廊,就仿佛是能从心中所感受到的熟悉感中获得抚慰,在元就那张悠然自得的脸上也渐渐地浮现起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虽然喜好散步的他的确正满心期待着城外的景色,但能在熟悉的走廊上步履闲散地走上一阵子,此举无疑也足够让元就为此心生欢欣。


连接着各处的走廊是一座城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说城是一座整体,那么分散在城中四处、遍及每一个房间的走廊就是城的脉络;从建成至今,在每一条走廊上都时刻游走着城内居住者的喜忧。思绪延展到了这里,元就的身上涌起了一股比蜷坐在火盆边上还要更浓的暖意。


自己对这座城怀有很深的感情。


这分明是一件用不着特意明说的事,然而真切的念头却在此时如早春的阳光穿透薄雾般地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柔和而明亮的光斑。

微笑着面向眼前宁静的走廊,元就从袖口里伸出了手,轻轻地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应该这样来考虑这件事。凝视着阳光洒落在走廊上的光斑,他慢慢地想着:一座城的存在,就代表着一个家的存在。


城譬如一个家的基底。

要知道自镰仓时代筑城以来,这座郡山城就始终为安艺毛利氏所有。人所生活的家需要由一座城来搭载,而为了守护住家所在的城,人也会随之奋起。


这么一说,人不就像城墙一样吗?


毛利氏的代代家主都在这座城中居住着,而这个座落在城中的家也一直延续到了父亲弘元与兄长兴元的肩上。尽管其间也曾发生过诸多纠葛,但父兄确是始终以此城为根基守护着家的存在。


默默地惦记着记忆中亲人的面容,元就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现在是轮到自己来守护这个家了。至于到了未来,想必这个责任也会轮到自己的子孙来背负吧。


那么在此期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曲折,诞生多少的故事?


这是一件值得花费心思去考虑、估摸、猜测,却永远无法在注定的时代到来以前就率先得到答案的事。对此,现任城主果断地下了判断——就算出于极度地好奇去揣摩未来的经纬也全然无济于事,因为所谓的历史,正是一座经由一代代的人像城砖般地往上垒砌,最终才得以筑建而起的巨城。


可那些关于未来的揣摩,哪能是说不想就不想的呢?站在外院里的元就轻轻地仰起了头。


他看见于早春的天空下,山脚下的阳光照落在一片尚还不算古老的城壁上。这是在他的主张下将历经百年风霜的郡山城全力改筑后所得的结果。如今属于毛利氏的这座城,在规模上已被扩张为了一座涵盖郡山全山在内的庞大城池……眼见着一丝流云划过了城顶破风上的尖角,元就的口中也溜出了一丝叹息。现今,至少在他的眼里,经改筑过后的这座城已具备了守护住家的基底。可这终究不足以成为守备的全部。


历史是不断向前进的。所以随着历史的进展,也总会有需要将这个家搬离到另一座城里去的那一天。


思绪一旦连接上了假想,纵使是元就都不禁要感慨万千。在他的头脑里开始泛起了思绪深远的涟漪,不过这份万千的感慨却并没有飞出多远。那些还徘徊在城壁上的思考甚至近得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被眼下的一声猫鸣所打断。


被毫不客气的猫鸣唤回了注意力的元就重新低下头看向了面前的走廊。然后果然见着了与他同样显得悠然自得,正小步踱在走廊上的猫。


“你也出门散步吗?”


元就出声询问猫的打算,但猫倒并不见得想要理睬他。他看着猫跳进了外院的细沙里,往后又继续踩着悠闲的步子径直向正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刻,有不知栖留在哪根枝条上的鸟蓦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鸟鸣。当元就的听觉自此不自觉地追逐着报春鸟的动静而去时,一阵已算不上寒凉的风便从城外吹了进来。


那缕夹杂在吹来的和风里的,到底是花的香气呢,还是晨露的味道?只在一次呼吸之间,他的鼻息中就充满了春天的气味。


元就正是被这阵风牵引着向外走出了正门。

等他慢步走到了城外,先一步出门的猫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他踩着脚下的草履,踏上了入春后变得极为湿润的土地。暂且在正门前止住了脚步,元就眺望了一番城外的景色:远处的田地里有农耕的身影,而田地边的道路上也有着数名往来的行人。元就颇感趣味地点数了片刻路上行人的数目,接着便迈步往道路上踏去。


就算有一天,家门前的景色将会有所改变,那也没有什么好去遗憾的。


在脚步混入行人中之前,元就最后正正经经地动用自己的头脑去想了想先前意外为猫所打断的念头——没有什么值得为此去遗憾的理由。


因为不论是被人所仰望过的城,还是被城所俯瞰过的人们,他们全都已经在历史上留下了曾活过的足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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