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翟

◆不擅长写日志,可能会用作在线存放同人文的私人博客。

◆目前多半是传说系列&无双相关的同人小说,近期更新比较随性而为。

【@masaki0701·357·师(昭)充】棋局

[脑洞·3/3]

※围棋相关知识全都依赖于百科。据说下法和现代不一样,我也就照本宣科了。

※角色依照《真·三国无双7》,剧情含有自我臆想、推测。


布棋为局,此中自有乾坤。在一面棋盘上,仅由黑白二色构筑的大局呈现出了一派变幻莫测之姿。


阵帐中摇曳的烛火照亮了棋盘的两侧。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司马师在一侧,手执黑子蹙眉不语的贾充在另一侧。隔棋盘对坐的二人还在对弈之中,现在正是黑棋的回合。眼看贾充不断地摩挲着夹在指间的黑子,司马师伸手向立于地上的烛灯台,亲自用手掌挡风拢稳了烛火。


纵然在所空小半的棋盘上还留有行棋的余地,只是从那咬死的布局上已能明晰地辨见出黑棋将要溃败的影子。扫视着棋局,贾充不作声息地暗自焦急着。以饶子开棋的司马师曾让了先手于贾充,因此眼前棋盘上棋子的布局皆是由星位上的黑子而起,可最终黑棋所面临的却仍然是难以挽回的劣势。


贾充将手中的黑子捏进了拳头里。他无法在棋盘上赢过司马师。尽管黑白二棋的攻势相当,二人互提的棋子数目也相当,但司马师手下相连的白子在不知何时起就从旁切断了黑棋的进路,继而悄悄包围住了黑棋的局。等贾充对白子的动向有所察觉时,已过了能够扭转胜败的关键时刻。


这张棋盘上的一切都已尽在司马师的掌握之中了,正如被他拢在掌心中的烛火一般。贾充松开了自己的拳头,让那枚黑子落回到右手边的小龛里。这局棋在中盘时便胜负已定。


执黑棋的贾充看着不偏不倚恰好占据了正中天元的白子,张口说出认输的宣言:“子元殿,这局棋是我输了。”


如同正在等待这一刻。司马师收起了本是挡在烛灯台前的手。他将手放在腿上,回头看着贾充。微笑着接受了贾充这次的放弃,司马师开始评价起了面前的这一局棋。


“贾充,你实在是意气用事过头了。”


贾充看着坐在棋盘对侧的司马师。他映照在烛光之中的面容显得极为柔和,不过在那副从容和缓的神情中也隐隐藏着一针见血的尖锐。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丝尖锐,贾充摒弃了纯粹的胜负心,用心听取起了司马师的说法。


“既然是给他人布局,你就总得有所警觉。比起拘泥于眼前的攻守,更该做好下一手的准备。”


司马师捡起一粒先前所提的黑子捏在指间。他看向贾充的视线变得严肃。


“你把眼前的局看得太重,顾虑得还不够长远。因此在黑棋看似慎密的布局里,也依然留有白子介入的空隙。”


不吝啬于出言教训,凝视着贾充的司马师身上兼备有位高者的气魄与年长者的和蔼。


“单单顾及眼前的优势而不懂得预先备好后一手,只会酿成大祸。最后连能用于退断的生路也会自己消失。你可不该是会被这种事蒙蔽的人。”


所言至此,司马师沉稳的语气里也略略透露出了一丝惋惜。贾充感受到了这话语中的分量。


“既然疏忽就摆在眼前,你也应该及时吸取才是。”


低下头,贾充谨慎地回答:“我会铭记在心的。”


褪去一时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司马师的脸上。司马师看着贾充,那眼神中不乏欣赏。

像是想要让贾充感到宽慰一些,司马师开口转变了话题。


“对我而言,与你对弈是件乐事。”


贾充抬起了视线。司马师的笑容印入了他的双目中。


“见你每落一子之间脸上的表情,能感受到你似乎也乐在其中。”


对着那张仿佛能看透心意的笑脸,贾充的应答也不多作遮掩。


“子元殿,您的棋盘带有一种让人难以分心的吸引力。对我也不例外。”


自口中低低地发出了一声略有惊意的感叹,司马师笑意却分毫也没有褪去。他接纳了贾充的答案。


“我很高兴,贾充。只有双方都乐在其中的棋,才让人有继续下去的兴致。”


说完有意褒扬的话语后,如同产生了某种联想,司马师垂下了视线。贾充眼见着他抿起的嘴角上带有一丝无奈。


“昭就不行了。强迫他在棋盘边上坐下,对他对我都不是件乐事。”


司马师吐出了一声叹息。这话还算不上抱怨,只是单纯地在陈述着事实。


“上次和昭下棋,应当是多久前的事了?怕是很久前了吧……”他对着眼前的棋盘抛出了自问自答。


烛灯台上的烛火微微摇曳着棋盘上光影的界限,司马师的视线便陷落在黑白棋子的布局中。借此机会,贾充端详起了司马师那双正对向自己的眼睛:那蕴含有思绪的视线并不在这里,而是看着更深邃的地方。若是在司马师的心中存在有一个最想与之分座对弈、执子共探大局的人,那个人选自然是非司马昭莫属。


可这愿望说难不难,却到底是无法轻易达成。贾充边揣测着司马师的心思,挂在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一分。


此时,他心中的情绪超脱了喜恶。对待自己之于司马昭的立场,贾充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


“恕我直言,子元殿。子上可不是在排斥与您下棋。”


他的话引司马师回了神。司马师看着他,脸上带着愿意听他再说下去的微笑。贾充也就列说起了其中缘由,哪怕司马师对此知晓的与他一样明晰。


“总是随便说着‘嫌麻烦’,懒于多作思考又害怕落败……呵呵,如此一来自然就难以从对弈中感受到乐趣,无法领会到对弈的真谛。”


虽说对贾充口中不留情面的评价多有赞同,但司马师并不直接作出表态。而是转而反问贾充。


“那么你领会到真谛了吗?”


贾充闻言,低下头笑了笑。他伸手从盛有黑棋的小龛里挑出两粒黑子,放在棋盘的右下角以示认输;反之,从他的嘴里却说出了不服输的话来。


“下一局,就一定不会再输给您了。”


司马师审视着扬言要将胜败留待下次的贾充:那张笑脸看似平静,只在一双眼睛里藏有一股内敛的热诚,坚定地望向自己。略一点头,司马师欣然应允。


“等回了洛阳。”他许诺说。“在那之前,你也好好审思一遍今天这一局棋吧,贾充。”


边说边起身,司马师将手背在身后,从高处观览着棋盘上的大局。


“记住这次的疏忽,思考究竟在何处还留有挽回的余地。就当是在磨练自己的才。”


同样用眼睛审视着黑白棋子的布局,贾充听着司马师的话语。

阵帐外嘶嘶作响的夜风声有如呜咽,那话语声便与夜风声混夹在一起。烛火在烛灯台上狂乱起舞,凌乱的光影落在实为中盘的棋局上,带着一截未能完满的荒芜感。


洛阳城的一轮明月落在他的窗外。临近深夜的房内燃烧着一盏烛灯台,摇曳的烛光点缀在一人一座一棋局上。贾充用手背支着腮,视线集中在布局有黑白棋子的棋盘中。关于这局棋该怎样下,他的脑中已渐有了成型的思路。贾充的右手往棋盘上伸去,指尖拣拾着从棋局内提走了数粒白子。他将这数粒白子捏进拳里紧握了片刻,便投在手边弃去不用。


今夜早些的时候,有探子送来了王业和王沈的密报。他人口中曹髦以死相拼的决心,在贾充看来不过是顾及不着下一手的目光短浅。既然如此,也罢。被急功近利蒙蔽双眼的愚人,斩绝他退断的生路就是了。思忖之下,他落子的力道便凶狠了许多;行棋以后,黑棋的局便又在棋盘上推进了一线。


眼见着面前的棋盘将要临近终局。蹙眉之际,贾充放缓了执子的手势。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寂寥起来。

这对弈,至今于司马昭来说仍是件乐趣全无之事。如今要司马昭亲自下手到底还是太难太勉强,但贾充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到司马昭脚下将成的大业。要知道他在这棋盘上推演无数次,改动无数子,目的就是为了最终的取胜。


心头决意已定,贾充伸手向棋盘的右下角。在那右下角放着早已备好的两粒黑子。他取下黑子,抬手放上了旧影稀存的棋盘。落下的黑子叩在棋盘发出一声脆响。棋盘上光影的界限也蓦地颤动了一下。贾充抬眼瞥向立于地上的烛灯台。只见灯台上的烛火正在夜风中被吹得摇曳不定。


他起身几步走近,往烛灯台上伸手,想要拢一拢烛火。却见挡在掌心中的烛火底下蜡油渐融,不作声息间便落下一缕细泪来。



—FIN—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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